空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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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赤安/秀透」夜风吹过

*couple为赤井秀一x降谷零(安室透)


  

*不会起名,题文无关




由于刚执行完任务,他的配枪还没来得及取下。“举起手来,”他索性单手扣住扳机,瞄准向那片阴影的某一点,没有动静,这也在预料之内,于是他们就此僵持了半分钟。
动了,或许没动,他无法判别。狙击手就是这样,一举一动都能悄然将自己隐藏,这次也很好的匿在暗中,动作细微得逃出降谷零的警觉线,让他看上去只是在虚张声势。
几十秒过去,他的右手没有放下,但推测到对方肯定没有带枪,直觉说只要一直向前走。接着降谷走了几步,手臂也落入了那片黑暗里,直到枪口被抵住蹭出轻微声响。只是一瞬间,他心中沉了沉,立刻作出了判断:一种较硬的化纤布料。手机的屏幕这时忽然发光,大约是下属的电话,不接可能会夺命连环吵得他不得安宁,但他选择无视,先借着亮光看清对方……

一张久违的熟悉又可憎的脸。

降谷零露出不算愉快的微笑,仿佛算对了一道自己讨厌的判断题,只有一瞬间的本能胜利感。然后他只觉得疑惑,这个人居然敢真身出街,谁给他的胆?



那人似乎也笑了,左手按住降谷的枪膛。




  

“降谷先生,听说您今天办理了出院手续……”


  风间的兴师问罪进行在降谷正开往波洛的路上,从擅自执行高危任务到擅自出院到再次擅自执行高危任务,蓝牙那端似乎有说不完的话,他也似乎因此多了指责不完的罪行,降谷对此不以为然。离目的地尚有一段不近的车程,他便饶有兴趣地听下属抱怨这些已经成为过去式的琐事,全当听车载广播。


“难道我还没有离开医院的权利吗?”

“不,不是的,只是您的伤……”

“就是没事了才出院的。”

“那也该回家休养!”


  “风见,”他知道对方在为自己着想,但心中恶作剧的想法作祟。扶着方向盘的右手抬起,他调高了蓝牙的音量,“你在本人面前质疑和控诉上司的发言,我刚刚已经全程录音了。”


  “呃,抱歉,降谷先生。”那端声音顿住,显然没有料到他毫无悔改之意,只能下意识地道歉,“是我失礼在先……”


  “下不为例。”


  降谷快速切断了电话,把扶着方向盘的手指轻敲出松散的节奏,一如他此刻愉悦的心情。戏弄下属的感觉很有趣,尤其是恪守尽职、循规蹈矩的风见,总能被他随口一句呛回去。


电话又响了起来,还是下属风见。

他正是心情大好的时候,难得耐住性子再次接通,风间急促的声音下一秒闯进耳中,“有突发事件,”他省略了问候和敬语,“降谷先生,您被跟踪了。”

“……哈?”


  “请您下个路口转向,原路返回单位。”


降谷倒没有太大不安,首先是感到奇怪。但他可以确认风见话中的真实度,车上安装了追踪器,在执行紧急任务的办公时间需全程打开,由交通部的小组全面追踪,他刚交代完事后工作,一时忘记了把追踪器关上,风见则是刚回到单位,和他正好错开,大约是担心他的去向而联系了交通部。


  “六分钟前您离开了单位,以五十迈的低速驶向……”“波洛咖啡厅。”他补充道。“好,”风见做好了定位,“距离波洛还有大约九分钟的车程,您必须下个路口原路返回。”


  想法得到了认证,风见果然和交通部的人互通网路,“而在五分钟前,距离单位五百米处左右一辆中小型轿车跟在rx7后十五至三十米处,行踪可疑,可以确认是一路尾随。从热感轮廓目测是辆跑车,已排除警车的可能性……”

低速跟踪他的跑车——他不时瞥向后置镜,红色的目标时隐时现,似乎有意地在躲避他的目光,也似乎是故意暴露弱点。


演技拙劣,像只狡猾的老鼠。 他哼了一声,却忍不住露出了快然的笑容,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。他熟练地换挡后向油门踩去。

“不回了。不用担心我。”


 “???降谷先生???!!!”


风见眼睁睁地看着不听话的降谷先生加速直行飞向高架。降谷可以想象出此刻他的表情:一脸的不可思议。甚至怒目圆睁,心中在想,我怎么会有这种上司??只是敢怒不敢言。

“是熟人。”

他拨下支架上的追踪摄像头扔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。



  


  

马自达rx7驶上高架时车速已经提到一百二十迈,跟在身后的嫌疑车也明目张胆地飞驰了起来。持续加速和连续窜道对降谷零来说轻而易举,他的余光关切地盯着后置镜,红白相间的野马gt500稳稳地跟在不远的后方,根本没有受到他变道和加速的影响,反而显得更加游刃有余,看上去更像是在逗他玩。

“嘁,”仿佛能够看到野马中那人玩味的笑容。他皱眉,任性地选择继续加速。


“当人是傻子,开这种招摇过市的花跑车。”


  速度达到一百五十迈,马自达冲下高架时才开始减速,跑车在身后穷追不舍,这一路段的车流量已经很小了,为跟踪狂的追逐提供了有利的环境条件。不用再闪避和换道,野马黏在了他的路线轨道上,保持在后面不到二十处。


  降谷将车停到了波洛所在路口的停车场,下车前不忘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臂上,野马则不知所踪。他径直走到旁的窄巷里。他很有利,因为他是熟悉这里的,如果将车停在了附近而非停车场,那人必定藏匿于此,他是选择了黑夜的人,这一点降谷再清楚不过。


  而黑夜降临,路灯依次亮起,废弃的巷子中没有灯光,已经是漆黑一片。如果还穿了一身黑衣的话,那倒真的能极好地融于黑幕。


  一身黑衣的狙击手听起来大约很酷,但他就要把他比作狡猾的老鼠,擅长的是默不作声地跟随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降谷零走近巷道,撩过搭在臂上的衣服,枪沿银光乍现,枪口如黑洞无眼,对准了暗夜中的某一处。




  




  “顶着这张脸,还开着那么显眼的车跑到我面前…你找死吧?”

降谷环臂站在他面前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,心中怀疑远大于愤怒,他在想这人真的病得不轻,跟着他莫名其妙地环游了外环一周,还穿着黑色,开着跑车,顶着针织帽,除了没带枪,就差把赤井秀一的大名标在脸上,生怕仇家认不出他。但赤井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思考了下竟认真地纠正,“现在是你跑到我面前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降谷被噎住,没想到他居然还回答他,回答得如此无赖,刚想脱口而出一句“你无耻”又觉得不合适,听着像是疼痛言情剧里女主角用来打情骂俏的嗔词,于是他烦躁地咽了回去。
赤井看着他的样子想笑。这个降谷零,向来就很难应付他,每次见面礼就送重拳出击,无非是因为不用去思考怎么和讨厌的人(赤井很有自知之明)交流,如今尤甚。自从那两件事过后,赤井秀一更是他的命中克星了,想打,自己良心不安,不打,好像也对不起自己。而在此之前,他对他的厌憎是单纯的,不复杂也不纠结,总会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化作直接的冲动,他极易控制不住情绪,甚至形成了一种微妙的惯性。而现在有哪里已经不同了。


  态度还是一样的恶劣,他看金发青年瞪着自己,借着手机微弱的光,一双瞳孔竟亮得诡异。他心中惊了一惊,从没见过暗淡的灰蓝色能够如此明亮,一种奇异的神秘感扑面,他不禁回忆起曾经降谷零的模样,灰蓝色的眸中大多数时是滔天怒火,而他也总是被对方无理激将起幼稚的胜负欲,眼中逐渐被蒙蔽了一切。

“明明是个跟踪狂,现在自首,我从轻发落。”

他脑袋好像突然被门夹了?竟然把这种玩笑话认真地说出来,丢人!他一遇到赤井秀一就无所适从,除了打架。这一点从几年前开始就毫无长进。降谷零承认了,但他从来不打算和赤井秀一开玩笑,起码他的枪可不是开玩笑的。

即使如此赤井还是差点笑场。


  “你大可现在接通那个电话,告诉你的下属。叫什么来着……啊,风见。”赤井一瞥就捕捉到那屏幕上闪烁不停的名字,“我记得他是警察厅的人吧,向他举报我这个跟踪犯,说你被我尾随不堪其扰如何?”

这么说好像有点过分。但他是故意的。

想挫伤他骨子里的傲气和强烈自尊心,想看看他被气到是什么样子,总该看到一次吧,凭什么以前每次都是自己被他追着打出气,欺负他赤井秀一心宽大度,不和小屁孩一般计较?(注:快三十岁的屁孩)他最近貌似老实了很多,不再看到他就找事了,但平日炸毛的兔子难得温顺一次时更让人想去逗趣。

果不其然,降谷发作了,他愤怒地瞪向赤井秀一,手机的灯光在这时熄灭。即使是在黑夜中赤井仍能感受到他的怒气,降谷甩开西装外套,一把就精准用力地扯住面前人的衣领,而右手因为肩膀无法发力,枪啪嗒滑到草地上。赤井差点就没忍住。

“你果然一如既往地让人不爽!”

他任由他拽着,看他愈加贴近的脸,他想降谷忘了一点,莱伊曾是组织最好的狙击手,黑暗中比他更有优势,现在被动的一方随时都可以不是自己。


  但他愿意被拽着,看降谷愤怒的双眼和咬牙切齿的样子,还有迟迟不动手的克制,“为什么…为什么会是你这种我曾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救了我两次!




  


  

降谷零是知恩图报的人,但又一心把他当作仇敌。而赤井秀一是清楚的,知道这只是他单方面的、一厢情愿的误解,就像曾经他眼中的波本也是个冲动易怒、大小是非不分的毛头小子。柯南一度为此苦恼,捉摸着补救恶劣关系的方法。他觉得好笑:那大概是没有。

但柯南说总会有的。

能有什么办法?他也不需要办法,他们之间已经相隔了不止一道鸿沟,被各种各样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填满,太多了,甚至包含了不知多少次交锋时添上的新伤旧痕,他无以冰释。除非他愿意说出一切。


没有这个必要,赤井秀一想过,如果他真的忍心说出口大可不必挨这么几年。曾有一次他们在某间酒吧偶遇,他侧身藏在转角,看着被同事们包围灌醉的降谷口中模糊地念着什么。众人顾着狂欢和嬉闹,没有人去在意,但赤井看清了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,口型断断续续拼出的是苏威的真名:景光,他不知道是谁,心中却是一瞬间的恍然。来自天生的警觉,下一秒降谷向他的方向望去。

赤井立即转身离开,变回了那个溶于黑夜而生的狙击手,降谷不去追究那片黑暗,他也不主动走出来,于是答案早已埋葬在了心里。

不是自己的错,不,还是自己的错。枪声消失在空气中时他毫不犹豫,现在却有点分不清了,为什么会这样和该怎么做。停止仇恨的蔓延……可忘记或者放下,他们谁都做不到。

以恩报怨是个很好的办法,至少柯南这么和他说。于是他救了降谷两次,一次在空旷废弃的大楼中狙了个偷袭过他两枪的卧底,另一次是在卫星爆破的那个晚上将他拖到自己的车上。第一次他一眼就从枪法上认出了他,遥遥望向对面他所潜伏的阁楼,捂着肩上的伤口站了许久;第二次依然伤在肩肘处,他本想骄傲地自己走出去,却旧伤复发导致体力不支倒下。那时赤井接到了柯南的电话,要他赶在风见警官到达前将降谷接回去。他扯了扯嘴角,对小鬼安排的无聊的英雄救美戏码表示不屑,也并不觉得降谷会因此改变对他的看法。

但鬼使神差地,他去了。

降谷浑身没了一点力气,整个人几乎是被拖到了车里,靠在赤井身上和靠在副驾驶上时都很乖,只不时地咳嗽,赤井知道他是从那片漫天火光中冲出来。他去寻找降谷的伤,和之前伤在同一个地方,难怪会痛成这样,血汩汩地从指缝中流下,他皱眉掰开他的手,把绷带缠上去。他的动作尽量温柔了,降谷还是疼得差点失去意识,但强硬的个性命令他不能在宿敌面前示弱,哪怕对方正在救自己,于是他咬牙不发出一点声音,死死盯着为他专心包扎的赤井。

“别忙活了,”降谷好半天挤出一句话,“一会儿我的人就来。”

“如果你说的是你那些没用的下属……”他擅自系上了降谷的安全带,“显然他们无法及时赶到,现在的中环路堵成一片。”

 他不说话了,也许是没有力气骂他,索性闭上眼假寐,可能中间抬起眼皮看了开车的赤井一眼。


“你又救了我一次。”他听到他轻轻叹气。


他知道除了这一刻降谷零依然恨他。





  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片段,降谷拽着领子的手开始微微颤抖。“能放开我了吗?”赤井低笑,和他离得很近,鼻间浓郁的烟草气味已经迫使他紧皱眉头,“差不多气消了就放开我。”


 过了几秒他的手才猛然甩开,降谷揉了揉鼻尖,想要祛散烟味,“消气是不可能消气的,换以前得打你一顿才能消气。”

“那随便你打。”

听到这句他又开始窜无名火,拳头差点控制不住地挥向这张欠揍的脸,他忍住了,觉得自己也有点毛病,肩膀及时传来的一阵痛感刺得他更清醒了些。

“伤口裂开了?”

他怔愣的那一秒,赤井反应速度很快,低头去看他的伤,但黑夜里看不清晰。降谷挣脱了他,“这次就放过你,哪来给我滚回哪去。”


“我是来和你讨人情的。”赤井认真地说。降谷生怕他提这一茬,不由分说转身就走。他确实最近对他太宽容,不然今天的跟踪行为足以拘留他几天,谁让他——虽然降谷一点都不想承认,欠了他两个人情呢。最近起赤井变聪明了,用这种方法来找他不痛快,故意的吧?

但一码归一码,他不会原谅这个人的。

降谷不理会后面赤井的跟随。永远不可能,他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罪行,降谷零会代替那个人记一辈子。

现在只是松懈期而已。

因为一不小心被这家伙抓住了软肋。

降谷自我安慰着,赤井顺势跟他进了波洛,“我要喝波本。”赤井说。“咖啡厅没有这种东西。”降谷回头凶他。这家伙在想什么,要酒驾吗?

“那就espresso。”

“苦死你。”


 

赤井没说话,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走向咖啡机的人。


口是心非的家伙也蛮可爱的。他心里想。



 fin.
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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